(周景文)
一晃八年过去了,曾经熟悉的港口和城市再次清晰地出现在望远镜里。经过19天的海上航行,我跟随长航蓝晶轮再次走进洛杉矶的怀抱,心情有些激动,更多的是感慨。
八年前的我以一个二副的身份第一次到访洛杉矶,时隔八年,我以一个船长的身份,又一次来到了洛杉矶,天还是那么蓝,水还是那么清。船舶驶进港区航道时,悠闲的美国人还像从前一样,驾着白帆,开着游艇,骑着摩托艇在海面上畅游;岸边酒吧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歌声,标识进港航道的浮筒上爬满了海豹;岸边的码头上整齐地排列着高大的集装箱吊车;与码头连接的高架桥上车流不息;远处的山坡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当地居民的楼房,一直延伸到山顶。我所看到的景致与八年前没有多大变化,这得益于洛杉矶居民的环境保护意识,追求原生态。望远镜里几乎看不到高楼大厦,更多的是掩映在绿树下二三层花园洋房。这一点我们要像人家美国人学习,不追求华而不实的铺张浪费,但追求惬意舒适的生活品质。
进港航道由宽变窄,蜿蜒向前延伸,长航蓝晶计划要靠泊的码头位于港区深处,进港时需要拖轮全程护航,进出港实行单行制,来往船只仅允许在进口航道较宽的水域交汇避让。我轮在引水的指挥下,驶向港区深处的码头。
今天是美国当地时间的周末,加州从3月份到10月份实行夏令时,时间虽然已过了下午5点,火红的太阳没有一点“日落西山”的意思,还执拗地高高挂在天上。美国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一难得的美好时光,举家开车,邀亲唤友,拖着游艇,从山坡上的居民区,从洛杉矶城市的市区汇聚到海边,释放一周来的工作、学习和生活压力。三三两两的年轻情侣手牵着手,漫步在防波堤上,爱好钓鱼的老年人架起了鱼竿,旁边的老伴准备好了水桶,预示今天会有满意的收获。航道两岸整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游艇,还有很多游艇正从拖车上卸到码头,等待前面的游艇出海后留下的空档。游艇码头的附近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酒吧,高大帅气的小伙子端着酒杯,寻找中意的对象;身材火辣的姑娘们跳着劲爆的舞蹈,汇聚的人潮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扭动起来。从港区深处驶来了一条小型邮轮,邮轮的双层甲板上、驾驶台顶上站满了人,人群中间,几名乐手卖力地表演,高亢的摇滚音乐响彻了整个港区。邮轮驶近后,热情友好的美国人向我们挥手打招呼,“HELLO”声此起彼伏,我们也逐一回敬他们,除了英文的“HELLO”,偶尔来两句中文的 “你好”,全然不顾人家能不能听懂,反正音乐覆盖了我们的招呼声,只要挥手,嘴在动就行。还有的美国人拿起相机,选择好角度后,将我们船和同样热情的我们定格在他的画面中。
眼睛所能看到的画面有温馨的,有惬意的,有热情的……大部分都是工作之余彻底放松的画面。负责我轮引航服务的引航员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,面容和蔼,一说起话来,满脸带笑。大厨为他准备了可口的晚餐,饭后赞不绝口,我轮第三天早上8点,卸完货出港的时候还是这位引水,引水开玩笑地和船长说:“你们的饭菜很好吃,我还没有吃饭,再为我准备一点,可以吗?”船长说没问题,随即就要通知大厨准备。引水拉住船长,说他是开开玩笑,一个汉堡外加一杯咖啡已经填饱了他的肚皮。引航员用手揉着肚皮,假装打嗝,显然表示他吃过了,而且吃得很饱。随后两人握手,外加一串哈哈的笑声。这个引航员让我亲身体会到了美式的幽默。和引航员交流后得知,如果我船今天不进港,他和游艇上其他的美国人一样,携全家到海上游玩,充分享受周末家人团聚的快乐时光。
引航员技术娴熟,一边和船长说笑,一边将船舶顺利地引到码头。安全系泊后,引水与我握手告别,并告知后天早上是他值班,可能还是他指挥我轮出港。如前所述,这位和蔼可亲的兼具幽默的美国引航员再次光临我轮。
由于我们没有美国签证,虽然办理了登陆证,但是移民局官员拒绝船员上岸,灯火通明的城市近在眼前,兄弟们想深入体会美国人生活的希望破灭。在码头待了一天多,顺利卸完货开航。这次走马观花式的洛杉矶之旅画上了句号,让我学到了很多,体会了很多,学习他们的环保意识,体会他们的生活价值观。希望有机会再返洛杉矶。